



自古老的廊桥走过,踩着粗磨的青石板拾阶而上,郁郁嗡嗡的林木间,亭角落扬起一道优雅的弧度,令人神往。迟到的阳光轻轻掀去拢在小城上的薄纱。青石街上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带着唤醒的力量。
一个个背包客从不同的木门里走出,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容。细细的风吹动着他们的发梢,也送来了淡雅清新的味道。驱逐了酣睡后不曾消散的最后一丝迷茫。他们放轻了步子,开始了小城之旅。
街道不再空旷,却依然静的出奇。
没有各种招揽顾客的恼人杂音,只有空气中漂浮着的缕缕香气,牵引着来来往往的游人。没有炫目多彩的灯光,入眼的只是镂刻在木板上深深浅浅的印迹,指引着人们的去留。小城繁华又不是宁静,一切都恰到好处。
往往有白发老者将棋局设在老槐下,无论对手的攻势如何凌厉,他们总是从容地捋着胡须,神情之中不带丝毫慌乱。有年幼的孩童围着老槐嬉笑玩闹,清脆的歌声能飘得很远很远...
沿着青石街走着,偶尔也会遇上几截断墙,仿佛古城的伤疤,狰狞,颓败,在那宁静的城中,显得极不和谐。山城之景可入画,而画中最突兀的一笔从不曾消逝,它倔强的沉默着,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
那些伤痕累累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重物落地的巨大轰鸣还清晰地在耳边回响,被惊起的扬尘依旧徘徊在泛黄的岁月里。撕开历史的旧伤,幕幕入目皆可惊心。
城墙啊,千年的风雨不曾侵蚀它分毫,最终却被那一个轻飘飘的拆字毁得只剩断壁残垣,古槐啊,数百年来不曾臣服于风霜雨雪,却被一幢幢现代房屋逼得无家可归。犬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恬然自在,已成了遥远的过去。只有那俗不可耐的高声低叫,粗声粗气的吆喝声,划拳声从一片灯红酒绿中传来。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的自然之美,只可在梦中追忆。映入眼帘的只有冰冷生硬,呆板无趣的钢筋混凝土的简单组合。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的无限风光又能去何地寻找。并不健全的经济发展制度,从不给花木野田与容身之所。
小城曾在一片喧闹中默默哭泣,小城曾在一片混乱中竭尽全力的守护着被一丝一丝抽离的典雅与灵性!直到有一天,学者模样的几个人走进了小城,他们的表情时而欣喜,时而凝重,他们的手指拂过残损的城墙,拂过枯败的树木,留下丝丝暖意。
隆隆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又有一些东西被搬离了小城,浓浓的绿意再一次在小城中蔓延,植物的芬芳再一次溢满小城。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的景致成了小城的名片,吸引着无数游人的到来。小城仍是从前的小城,三分灵性,七分古朴皆被保留,只不过多了些往来的人罢了。鹤发童颜的老者仍旧在古槐下自在的弈棋,稚气未脱孩童一遍遍的在长街短巷中简单的复演着诸子百家的雄辩。
往来的游人中响起一声感慨,不一味的模仿,不一味的丢弃,有序地发展,中国才能成为政治,经济,文化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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