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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参加“西部故事”活动的学生中,广宇丰,一个戴着眼睛的大男孩,期中考试以“五个单科第一,总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名列光荣榜首,而且有好几科都是满分。这在学校引起了轰动,也让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当我提出想要去他家看看的时候,广宇丰告诉我说,先得征求一下爷爷奶奶的同意,因为爷爷奶奶每天都要去镇上打工,一般情况都不在家。“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一听这话,孩子眼圈红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这么大年龄的老人都还要在外面打工,这越发激起了我对这个孩子,对这个家庭的关注。终于有一天早上,广宇丰告诉我爷爷奶奶本周星期天下午四点以后可以休息几小时,所以特别邀请我到他们家去。

 

那天下午,我骑着车子穿过田间小道,广宇丰早早地在村口等我,我随他一起走进村里。整个村子像迷宫一样,有许多巷道,一个人来的话真不容易找到,怪不得叫“广家巷”。拐过一个又一个巷道,走到村子的最里面,宇丰指着前面一座“一砖上顶”的平房对我说:老师,那就是我家。

刚到院子边,一只大黄狗便“汪汪”叫了起来,从屋里走出一位六十多的老人,头发花白,衣着朴素,宇丰说那就是他的奶奶。老人一听是老师来了,很热情地将我迎进屋里,拿出自家出产的桔子招待我。坐在宇丰家的堂屋里,最吸引我得还是墙上那些奖状,都是广宇丰上小学时得的。宇丰家的堂屋还是很多年前那种土质的地面,现在这即使在农村基本上也已经很少见了。经过多年的踩踏,地面很平整,只是有几条长长的裂缝从前一直延伸到屋后那一老式的粮仓脚下。

 

刚坐下不久,宇丰的爷爷抱着柴禾从外面进来,这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个子高高的,很瘦,看上去一脸的和善。提起宇丰的爸爸、妈妈,两位老人老泪纵横,宇丰也一下子站起来,迅速“逃”出屋外,看得出他已经满眼是泪。原来宇丰的妈妈早在他出生40多天就离家出走了,爷爷和奶奶用奶粉把他养到两岁多,妈妈突然回来和爸爸办理离婚手续,并要走了宇丰。说到妈妈带走宇丰的那一天,宇丰的奶奶一时泣不成声。她告诉我,当时小小的宇丰抱着她的腿不松手,她也舍不得丢下两岁多的孙儿,一家哭作一团,可妈妈还是执意带走了他。之后妈妈便将宇丰寄养在外婆家,自己独自出去打工,从此再无音讯。不幸的是,五岁那年,外婆患病医治无效去世,外公无力再抚养他,只好又将他送回来。而宇丰的爸爸也有五六个头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只是逢年过节给他们寄点生活费来。这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到了这个年龄,却不得不在外面伺候别人来赚点生活费,供养宇丰上学。每天早上,爷爷给宇丰做好饭,吃完后爷孙俩一起出门,宇丰来上学,爷爷则必须在七点前赶去镇上伺候一位退休的工人。而奶奶也一天24小时伺候一位瘫痪在床的重病老人。今天是周未,知道老师要来家访,奶奶特地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在家。宇丰每天下午四点多放学,回家时,爷爷还未“下班”,爷爷说家里经常准备的有馒头,宇丰回来肚子饿了,可以先吃点。等他晚上六点以后回来爷孙俩再一起做晚饭。

在我们农村,像这个年龄的老人,基本上已经干不动田间的农活了,可爷爷奶奶还种着几亩庄稼,闲时再去集市上找点活做。六十多岁的老人,本该到了儿女来伺候的年龄,却都在外面伺候着别家的老人,当我问及累不累时,爷爷苦笑着对我说:这有什么办法,这孩子学习好,总不能就这样耽搁了。挣一点是一点嘛!……

 

宇丰被爷爷叫进来以后,坐在我们旁边,眼睛一直未离开过他手上的一本书,奶奶也告诉我,他特别喜欢看书,就连上厕所这点时间也不忘拿本书在手上看……宇丰还告诉我一个秘密,他之所以上学不骑自行车而选择走路,是因为走在路上可以多点时间边走边看书。其实看书是好事,可宇丰的眼睛已经很近视了,而且背也稍有点驼,这是我们和他的家人都有所担心的。于是我向他提出一个建议:以后走路不能再看书,对眼睛不好,而且也不安全……

 

告别了这对善良的老人,我心里感慨万千,却又无从表达。好在宇丰这孩子很懂事,总能用自己的好成绩给爷爷奶奶些许安慰,真希望宇丰的爸爸能早点回家看一眼懂事的儿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尽一份自己的孝心!让这对老人安享自己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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