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此至此一次
凌寒
司焓已经考上了本科，终于可以把三年前落下的损失今日补回来。司焓去了县上一中复读，复读费是全免的。镇上的那所中学也开出不错的优惠条件，但是那怎么留得住司焓呢。司焓也想感受一下高校的教育方式是怎样的一种方式，县城的空气是怎样的一种味道。
还好焓父开了多年的餐馆，多少有些钱可以给司焓租房，他依然可以用电脑，设闹钟，早别人半小时起床。在寝室，多少有些不方便。
司焓如期在闹钟响起的时候醒来，但是却没起床。那拿起手机，照旧进入那个软件，开始学习英语。单词、短文、听力依次进行。听了5分钟听力，关闭软件，随手放在床边。好！起床，洗脸，刷牙，上学。

计划完美没用，贵在实行。英语不及格是个慢性病，得用中药慢慢治。司焓没有想过出国，但他知道以后在城市总用得上。拿它应试就没意思了。
在教室里，距离上自习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司焓便拿出高三的错题集。六科，六本错题集，经司焓两次删改，薄了许多。六本，专门在上自习之前一点时间看。他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六本看完。下课后，拿出一叠A4纸，上面打印着的是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不用草稿，3秒一题，超过就换下一题。他同桌满脸疑惑的问：“你帮你弟弟做题呢？”司焓看着他，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对他说：“我这是在练专心度、细心度和速度。”

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大脑也是会累的。无论冬夏，午眠都是必不可少。在书桌上睡了30分钟，又如往常一样被闹钟叫醒，还如往常一样安静的上学。他不敢中午上床睡觉，因为床上太舒适，万一一觉睡过头了，岂不浪费时间。
晚上十点从学校回去，回到住处差不多需要十分钟。
洗漱完毕，照常开始看那本厚厚的资料书，翻到放书签的那一页，静静的看着，不时还写写画画，涂涂改改。说起那个书签，不过是一张小小的纸条对折自制的。这……还是从慕染那学来的。
初中，司焓和慕染是同学，而且同桌。因为司焓性格的原因，朋友圈不是太广，多数朋友都做过他同桌，但凡是他同桌的，几乎都成了他朋友。慕染读小说的时候，就常常用尺子规规矩矩的裁出一张长方形的白色纸条。对折，然后置于书中作为书签。不过司焓就随意得多了，把草稿本拿来，随机一撕，随便一折再随手一放，书签便成了。

曾有一副对联——“一点二刻，三冬夏为四春秋；三言两语，一心只为零失误。”这其中的学习方法，也不能否定它，只能说司焓不适合这种方法。司焓自从高一的时候吃过熬夜的亏之后，就再也不会熬夜学习很晚了。晚上熬到一点半，在最后那点时间迷迷糊糊不说，最要命的是，白天上课不是犯困就是走神。熬夜学习虽然没有带来关于学习的高质量产品，但也并不是没有产品。副产品——一脸黑头、痘痘。或许可以拍照留作纪念，纪念那些在灯下发奋的夜晚。
鉴于此，司焓在某时某分到来之前便睡了。如果给她打电话，或许更晚些。
精神好，才是真的好；学得懂，才是硬道理。
高四了还搞题海战术，那就没意思了。作业在于精而不在于多。面对一叠一叠的作业……司焓自有办法。所以总能保证该睡觉时睡觉，该学习时学习。

司焓就这样慢慢的、静静的、规规矩矩的稳步上升着。
近日下着绵绵细雨，不大、不停，稍歇又下。潮湿的环境，阴暗的天气，让司焓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压抑。
早上一起床司焓就觉得似乎感冒了。一是时间原因，二是问题不大，所以并没有过于在意。晚上回家时发现感冒有些加重了，还有点发烧，司焓准备回到住处在家庭医药箱里拿点药吃。他撑着伞有点晕乎乎的走在回到住处的路上，转向走向斑马线，才走几步路而已，便被一阵强光射得眼睛都睁不开，接着身体一阵疼痛。有种凉凉的液体落向脸上，手上乃至整个身体，身体越来越冷，头越来越痛。不一会儿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摆布着他，想挣扎，却毫无力气。后来，如同雾一般的物质越来越浓，渐渐地，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原来……
司焓的情况相当糟糕，昏迷了一天才苏醒过来，一只手打了石膏，一只手包了纱布。司焓双手不能动，生活那都不是事，关键是学习怎么办？学校都上了哪些课程？老师又讲了那些重难点？班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通知？
一切忧虑都在司焓同桌来看望司焓的时候结束了。
司焓的同桌拿来司焓的手机，问道：“焓哥，咋弄？”
“进入那个软件，点击下面第二个，进入‘高中数学高考考点’搜索‘等比数列前n项和公式的性质’，然后缓存。”他的同桌按他所说的进行操作，完成之后，把手机固定在床上手机支架上。然后司焓就可以看着视频学习了。
司焓在养伤期间，就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学习的，通过他的同桌来得知他想知道的事情。

这样的生活虽然有序且充实，但是却单调而费神。身累不要紧，关键是心。高中生活，此后就此一次。
……
这几天不是昏迷就是处理学习的事，再不联系一下慕染估计她指不定某时就会打电话过来了。本来想给她打电话的，但是要晚上十点半才能打过去，自己的双手又不能动，多有不便。只好拿叫同桌拿来手机，进入QQ，给她留言了。
“慕染，最近学校有项很重要的考试，可能最近一段时间不会给你打电话了。你也不用联系我，结束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在我的意识里，0岁、18岁、30岁、60岁、100岁是人生重要的五个阶段。我的设想是每个阶段都有值得我自豪的回忆，值得我把那份记忆当做宝似的、永远的拿来珍藏。
0岁，那是一个怎样的年龄？不知道。还是说一下我的18岁吧。
在我生日的前几天，就感觉什么在涌动。说是不能平静太过，说是平平静静太假。在昨年我便幻想过今年过生日时有什么些祝福，而今年的那些天，我所期待的，便是那些祝福。

知道我生日的人，没有几个。别人不问，我又怎好意思说。我特别感谢阿里巴巴，因为淘宝提前给了我本不可能的机会。有些东西，以我现在的能力是买不起的。是它给了我把“看看图片”变成“买来试试看”的机会。现在，我发现腾讯也挺不错的，因为在QQ上，我的好友可以看到生日提醒。
早上起床，我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录QQ进去看看——徒有几个新闻罢了。这一天进入了QQ多少次，我也没有心情去统计。晚上又以阅读新闻为标志退出了QQ。想了想高一下期我住寝室时，我的室友在QQ上收到了很多的祝福，还自豪的把手机给大家看，分享他的幸福。受到的祝福之多，不能用一个数字来形容。
而我，美的、甜的，只能用来想想。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生日在月考后几天，得知成绩在我生日当天，父母打电话来询问我的成绩在当天下晚自习后。成绩的结果是：名次下降21名。
我的十八是这样……
或许是0岁毫无感觉，18岁便给了我一个深刻的记忆。
在我十八岁那年，我送出了三份生日礼物，收到的……友谊不应该建立在利益之上，付出不应该为了回报。我懂得，也遵守着。尽管以3∶0结束，我也会遵守。仅仅是心里有些遗憾罢了。
最不能放下的，为什么要在我生日那天知道成绩结果？结果为什么是名次下降21名？下降21名又为什么是在上次考试失利之后？

从早等到晚，伤我一个人就够了。凭什么，还要伤我父母的心，又——一——次？
当全世界都抛弃你的时候，父母肯定不会。这句话说得很对。生日那天早上，我还在床上未起，妈妈打来电话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会不记得呢？可我却说了记不得。然后，我便听到了我想听到的。
感谢爸爸的记得，妈妈的问候。
24小时都没到，心绪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晚上爸妈知道了我的成绩。
我的十八就这样来了，我的十八就这样溜了。
 
2016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