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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时间很紧,第二天上午,我们早早驱车赶到离中心场镇更远的双柏垭村。离校门口最近的一排房子应该是民房的后墙吧,一举两得做了学校的内墙,满是裂缝的土墙被一张千疮百孔的条纹油布紧紧蒙着,让人想到一个半老徐娘在脸上涂脂抹粉来掩盖韶华已逝的容颜!墙脚早已脱落,露出层次分明的砖头,就像腐尸的根根肋骨。有一间屋子门前隐约可见“计生服务站”几个字,我们才得知这是学校与村委会共同办事的地方。上面的墙壁上还留下 “建设服务”的几个油漆大字,我们推断应该是当年提倡的“教育要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吧。几个身子裹得棉球一般的孩子正在做什么游戏,有的见生人来了,连忙惊慌逃窜到教室里去了。
操场的另一头是一张水泥板制成的乒乓球台,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各具形态地倚在台前,并不会打乒乓球。乒乓台后边却是一方用大型鹅卵石和水泥砌成的高台,一条规范齐整的十三级台阶通往上面,只见苍松翠柏掩映中,一座庙宇隐约可见,因为门前赫然写着“灵官寺”三个大字,走近一点,还能鲜明地看到周围树枝上挂着的红色丝绸巾,正随风摇曳,就像是一面面胜利的旗帜,地上到处都是烟灰和鞭炮的残骸!我的心忽地肃然起敬起来,因为这些年的奔波劳碌让自己心底那份最忠实的坚守也变得力不从心,正如鲁迅所说:只是他们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学校有两层,当中拉着一幅醒目“密切联系群众”的横幅标语,学生陆续分别走进了两间教室,一间是幼儿园,一间是一、二年级复式班的,其余门前都挂着村委会的牌子。
这所村小原本有两位老师,幼儿园是位代课的女老师,姓付,身子微胖。还有一位教复式班的男老师,叫赵传国,他们叫他“赵传”,一向都是眼睛昏黄,又大又凸现出来,好像是有甲亢,据说他女人几年前就疯疯癫癫的,生活的重压让这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终于倒下了,前不久他请病假了,所以幼儿园付老师就义不容辞地扛起了两个复杂的班级,既要教书,还要照顾学生为他们料理生活,煮营养餐,我们翻看她的常规工作,厚厚的两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备课和作业批改记录,因为她还得照顾家里,所以为了来去方便就自己买了辆电瓶摩托骑。我们先看的是幼儿园的教室,十几个肉球般的孩子在桌上或地上翻来滚去,我们来到教室查看安全,这次他们也不再躲藏了,但说要看看他们的书包时,死活拽着不拿出来。
再看了复式班的教室,靠近教室门口玻璃窗上的玻璃早已不见了,老师说便于早来的孩子伸手进去就可以打开门闩进教室放书包。教室的墙上有爱因斯坦、牛顿等名人的画像。无意中抬头,却看见屋顶天花板上有几处醒目的脱落的痕迹,我们对此很是担心,老师说没事的,有好几年了,可能是零八年大地震留下的伤痕吧。在摆谈中,付老师说她在在这里工作十五年多了,为了家中老父老母和两个正在读书的孩子,丈夫只得长年外出打工,她每月工资平均下来将近一千元,幸运的是可以照顾家里,蔬菜、粮食还有农副产品一年下来也可以自给自足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是能转正,再苦再累也无憾了。
临走时我们语重心长地鼓励她,再坚持一段时间,光明就在眼前了!二年级的几个调皮男生在我们身后笑得很开心,露出了他们参差不齐的小虎牙,是啊,诗人说过:只要孩子笑了,大地的希望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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