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同事老林,年近五旬,却依然形态憨厚可爱:平常穿一身蓝色中山服或灰黑色小西装,里面是手工织出的灰褐色圆领毛衣,冬天大多是那件黑色羽绒夹克,却一年四季干净整洁,不张不扬,中规中矩,这样的人,我觉得职业为教师最贴切不过了。上半个脑袋头发随着岁月的风剥雨蚀早已掉得精光可鉴,有学生为之取绰号为“林尚光”或“林博士”,林博士这个雅号他很爱听,他也确实读了不少书,凭自学捞了两个专科文凭。
老林性格温如祖母,讲课声音慢条斯理,停顿平直,绝难见到他大发雷霆之怒或情绪激昂之时,永远都像在和风细雨的春天漫步,因此他也有那种大学教授饱学之士的风范。他对课文中的内容时常字斟句酌,刨根究底。板书公正规范,写了一版换一版,粉笔灰洒满了他黑色的衣服。也正因为他的这种风格,有的孩子亲近他,尊重他,而那些视学习如游戏的“潜力生”在下面窃窃私语,当做耳边风。
但他也有生气的时候,那是孰不可忍的时刻,但绝不表情夸张、龇牙咧嘴,而只是一撮稀疏的八字须跳动了几下,然后又是谆谆的教诲。他守时而勤奋,经常课间还融入到孩子中间谈谈心,或收几本小作文看看,然后就是不厌其烦指出其不足或错误。有时其他学生如果不看脑袋,还误以为是一般同学,竟将手搭在他肩上攀拉起来,他也没有愠怒之意。
看,他一有空就靠着炉火批阅作业或备课,从不拖拉,口中还念念有词,随手的一个小本子写满了教学日志。柔和昏黄的火光映红了他慈祥而光滑的脸,也映照出了他命途多舛的沧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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