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雪来得格外早,晨起出宿舍楼,夹杂着雨水的雪花漫天飞舞,天气微寒,我的思绪也在随风飘扬······
2015年11月26日,红古区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而我的心也如这片雪地似的空荡——奶奶走了,我失去的最温暖最宝贵的爱。回忆真的是不可触碰的伤痛。时隔已近一年,家已不再熟悉—放学回家不会再喊一句“奶,晚上吃撒啊”,再见不到厨房里奶奶忙碌的身影,到饭点了只能吃自己做的饭,有了烦心事只能憋在心里······空寂涌上心头。喜欢一个人立于窗前,听着音乐,放空身心,极目远眺;或是在寂静的黑夜里享受沉寂,那时是我最平静的时候,没有烦恼忧愁,忘却一切,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而奶奶的面容逐渐清晰······周五放学回家,房间里聚集了很多人,而奶奶一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早已干枯的树枝杈。出现在奶奶的视线里,早已浑浊的眼球紧盯着我,像是稍不留神就会丢了的样子。大姑让我问问奶奶看她是否还认识我们姊妹几个,很高兴,奶奶仍旧记得我们。大姑感叹说奶奶已记不得其他人了,我们不愧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一阵酸涩感涌上心头。吃过晚饭,我们都陪在奶奶的床边,看着奶奶安详的睡颜,不知道她会不会就这样长眠不醒。那晚,沉寂笼罩周身,我们各怀心事,围坐在床边,直到午夜。爸爸称夜已深了,把我们都赶去睡觉了,由大人们轮流守夜。那天晚上,一切似乎都还很平静。
周六清晨,天刚微微亮。外出上班的姐姐们都赶回来了,奶奶却一直处于熟睡状态,嗓子里的痰随着胸腔的起伏而发出声音,手脚的水肿已经消退了,(上次握着奶奶的手,轻轻按压后竟出现了一个小窝窝,大姑说奶奶的手是肿的,所以轻轻按压就会有凹陷,上次看见不觉惊吓落泪,现在消肿了)可大姨说这其实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奶奶平静的睡了一整天,傍晚时分家里来了几个人,把我们小孩都敢去另一间房子后,在奶奶的头顶上方在锅里烧了点纸,这是村里的习俗,据说这样就能让奶奶更安详地离去。可我的内心是拒绝的,我还想伏在奶奶的被子上,享受着奶奶的温暖。又到了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折腾了很久才觉略有睡意,可眼前忽觉有什么东西在向上飘,睁开双眼只有黑暗笼罩。此时庭院里的灯亮了,妈妈进到我房间找东西,告诉我说,最疼爱我的奶奶,去“找”我的爷爷了。我多想嚎啕大哭一场,可妈妈告诫我说不能哭,因为奶奶那样会走不了。尽管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可我信了,因为不想奶奶不好过,我要我们都好好的。起床出去,庭院里灯火通明,大姑说奶奶临了前睁开了一次眼睛,看了爸爸一眼,就永远睡着了······每回想至此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回忆真的是不可触碰的伤痛,一旦触及,你就会一败涂地。
夜太安静,月光渐渐穿透阴云,被照亮的过去慢慢褪去黑影,往事如电影一般回放:中考前的紧张气氛压得我无法喘息,烦心事让我头疼,老实说凭我的成绩中考不会有问题,也许是班级的氛围过于紧张,我感觉很累。这一切我不愿意和爸妈说,因为他们总是一套陈旧的说辞,甚至让我感觉会更烦,所以我喜欢讲给奶奶听。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有了弟弟我就一直和奶奶一起睡,所以和奶奶比较能谈得来。奶奶每晚都会把一杯热牛奶送我面前,听我说着自己的不开心,然后给我讲故事,耐心的开导我,奶奶虽然没读过书,却明白许多道理,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蜷缩在奶奶的怀抱里入睡,我贪恋奶奶的怀抱,一直和奶奶睡。刚上高中那晚,没有奶奶温暖的怀抱,没有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那夜我无法入眠,辗转反侧直至黎明才有了朦胧的睡意。呵呵,从未发现我对奶奶竟会如此依赖。
小的时候因为缺钙而腿疼到哭泣是常有的事,奶奶总会在半夜起身给我按压,疼痛减缓,我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奶奶见我熟睡后才会睡觉。可之前奶奶被疼痛折磨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很后悔以前没能多陪陪她,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晓来雪过,往昔何在?一池萍碎,冬意三分,二分牵挂。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沉浸在以往的旧时光里,泪水沾湿了枕巾,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那熟悉的温度不复存在。时光还在我还在,可奶奶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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