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旖旎的尘世何时少过柳绿桃红?艳丽的春天已了结了今载的花事,幸而还有秋冬......在这流水的琳琅岁月里,最难得的还是清欢......像清秋寒霜里从容的素菊,仅惊鸿一瞥,便烙在了心里,永远也无法忘记......
“我蹉跎了多少日子?错过了几许花事?”漫步在洗尽铅华的秋天,蓦然地几番回首,心湖在寂静里漾起丝丝涟漪......
两年无声而过,再来到这山头,竹林还是曾年的竹林,夕阳还是昔日那抹艳华的胭脂,连迁徙的雁群留下的亦是那时的音律......可山下的房舍变了,田野旁的路也变了,变得相较从前更舒朗通畅了!
可为何?在这年华里,我的心里未留下一丝痕迹?哪怕是花香一缕,抑或沙尘一粒?苍寂、空白、虚无......在这一瞬间铸成了一柄钢针,横穿在心头,痛与哀开始蔓延,流淌过每个角落......
须臾间,我只觉神经被烈酒烫了一圈,惊措中不禁握紧了拳,希望指尖的疼可以让我热浪烧灼的心冷静下来----这是一种不甘!不甘再如此荒废度日!
有凉风拂过衣领,浸润着麦子和野菊的醇香,让心神重归沉静,轻轻悠悠迈开小小的步伐,趁夕阳未落,好好走一走,抚慰浑浑噩噩的灵魂......
未更新装的草,默默铺夹着羊肠小径,时不时钻进裤脚,挠挠我的脚踝,湿湿痒痒,舒缓了紧绷许久的心弦;林子里浪漫的松涛似情人的低语,侧耳倾听,间或莞尔......本以为前方已无路径,可谁想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未沿山头走这么久的路,才知在松林深处,还有小小的一户门庭。门前倚着一位老人,远远望去,浓眉上方细促的折痕刻显着昔日的沧桑;再走近些,,但见他未伛的脊背依稀透着曾经意气风发时的刚毅;当他抬眼看向我时,只觉那神光超然了世态炎凉,开明而无波无折。
老爷爷注意到了我,我却有些仓皇,无故来此,怕是要遭嫌了......心底思量着,紧而向他点首微笑致礼。这位老者似是不拘小节,想我挥了挥手,唇角牵上一点清爽的笑,示意我过去。心神有复如静水,欣然前往。
“小丫头来这儿干什么呢?”波澜无惊的谈吐宛如一汪井泉,潋滟着他的清辉。
我不由顿生敬意,思索后,细声答道:“来寻些可以珍藏的记忆。”
老者听后,怔了怔,眉间浮上笑意,随后爽朗而言:“其实人生在如何瑰丽,都有它虚无失色的荒区,只不过别在韶华时,辜负了寻觅的灵魂才好......”
他后面的话,我未听清,因为我陷入了震撼里!山间的老翁其实就是一株经霜的菊,没有铅华来修饰,有的却是静守多年的初心......清欢难寻,但若不忘初心,它便在你的岁月里。不论身在何方,降临何处,春秋几度,是荣或辱,它都会伴你进取,随你拼搏,陪你终老......无怨无悔,无声无息......
抬头,夕阳已融进夜色的细浪里,是该向这位心灵导师鞠躬道别的时候了......
月色几欲浮空,我将携着清欢回家,亦将随着清欢走过今后无数繁华与寂寞......
又过了些年,我还会忆起当日,它如墨菊,似清霜,让我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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