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被大山围住的小村庄。在这个季节里小村庄,到处都开满着金黄色的小野花,一眼遥望过去像成熟了的小麦似的,给人一种要丰收的了的感觉,又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就像‘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一般。
我拿着老屋的钥匙,打开了门,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我立刻想去打开窗子,但窗外浓密的爬山虎牢牢地把窗子锁住,无法立刻打开。我只好到窗外去将爬山虎一一搬开,屋子终于能再见阳光。那一下雨就床头屋漏无干处的老屋,你还好么?被雨水渗透的屋顶,渗透的痕迹就像老屋的皱纹。
老屋院前,草高过人﹔屋后,核桃落满地﹔屋檐上,杂草丛生。但老屋它终归是美的,即使被爬山虎紧紧围住,但绿色的爬山虎给了它一片生机。
我家院子侧旁种的五棵柑橘树,不知何时不见了一棵。剩下的四棵柑橘树,有两棵已萌发出许多嫩绿的新叶,正结着绿意正浓的又小又圆的橘子。正是如此,剩下的两棵树显得更为突出,树下正堆积着一层又一层老去的柑橘叶,树子上没有丝毫绿意,曾经生机勃勃的它们,谁曾料想它们竟干枯了。
但是我就是不敢不能相信它们已老去,伸手去触摸它曾硕果累累的枝干,仿佛触摸到了老人的脸庞般,立刻像触了电一般收回了手。却仍就不甘心如此,又伸手用力地抓住了它的枝干,只听“碰”的一声,枝干断了……
“哥哥,我要吃……”几岁的我,伸着手向在柑橘树上的哥哥要着橘子,哥哥不给我便哭闹不止,辍学的姐姐闻声而来,看看我又看看我哥哥,哥哥立马带着橘子下了树,落荒而逃。
再大些,在读初中哥哥带着读幼儿园的我,去爬树。〝看,那有个蜂窝,我们去掏吧。〞我发着愣,“你在下面看好了,一会外婆来了,记得叫我一声。”哥哥掏蜂窝叮嘱着我……“啊啊啊,好疼,哇哇哇……”被蜂子扎了的我,放开大哭。“妹妹快跑啊!傻愣着干嘛!”拉着我就跑。这是我第一次陪我哥掏蜂窝,也是最后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哥哥从此与读书无缘了。现在,那棵曾有蜂窝的树也与其它树一样,都被绿油油的爬山虎和豆腐菜,一圈一圈的缠绕。哥哥也不再曾回来,我初二时老屋就开始荒废了。
我是这个小村庄第一个来县城读书的孩子。记得上初中时,每次只要一放假,都会准时回到老屋,都会和村里的人聊一聊天,摆一摆在县城学校读书的趣事。
那一年初二,由于星期五下午,学校老师集体改卷,提前放学三点过就放学了。我立刻跑到车站去买票回老屋,不一会就到了。我摄手摄脚的走进村子,想给村里的人和爷爷奶奶一个惊喜,一路上躲着村里的人,走进了老屋前院。“你拿着吧,你们两口子靠务农供两个孩子读书不容易,孩子她父母在外地找工作,也难找,也不容易赚钱,收着吧,孩子读书要紧……”我躲在前院树旁偷听着。泪水在眼眶稀释,不争气的眼泪一直下流,害怕他们听见,急匆匆的跑到了比较隐蔽的河边,从此一哭不可收拾。
夜慢慢的黑了,一轮明月在黑漆漆的天空,却见黑夜中好多处火把的光照,快速的闪来闪去。“孩她婆,找到了,找到了,她在这。”似乎在一瞬之间,全村的人都拥到了这来。原来是他们发现了我的书包,才知道我回来了。
过了几天,要上学了,我反复询问奶奶和爷爷,学费是不是父母带的。他们都守口如玉,都说让我好好学习就行了,别超心那些。他们的眼神中却又参杂着一些许不自然。那时才发现,全村都很注重教育。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哥哥姐姐辍学,是因为高额的学费和父母有关。这个村庄,虽然很贫穷。但我们村的大学生也不算少,也算是人才济济吧。一个孩子读书,全村供养?呵呵,这不是很可能也不是很现实,只是一些认为读书很重要的或暂时有闲钱的村民,这并不是大同社会。
村里有个寡妇,她的孙女也就是我的玲玲姐因为父母的原因,初中毕业就被母亲送去深圳打工。去年,玲玲姐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当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才十八岁呀,怎么可能。我反复询问,心里侥幸地想着,这一定是一个玩笑。当第二天,她将婚贴送到我手上时,才发现这并不是玩笑。我发愣的一直看着她,就是不肯收请帖。我问她为什么怎么早结婚呀,她一脸笑容的告诉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那时我特别正经的瞪着她,或许她看我太傻了就笑出了声来,似笑非笑的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不知道她是要解释什么还是在掩饰什么,只知道那一瞬间,她似乎在强颜欢笑。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默默地祝福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寡妇村里的人都叫她疯子,只要我一回老屋,她看到了我都要把我拉着问我在城市读书,钱够不够用。只要我笑着回答她,她都很开心,有时就会给我讲一讲我聪明的玲玲姐。
现在不会再有人拉着我和我聊天了……
如今,大部分的农田、地已被承包。农民暂时只剩下自留地了。在这个村庄,老的老,走的走,留下的是年事已高的老人和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很少有青年。好在土地已被承包,老人们可以收取一定的钱,足以养活自己,而且不用担心天灾。
因为村庄的与时共进,改善了许多村民的生活水平,终于在这个小村庄也有属于自己的公路了,虽然不是油路但却也是四通八达。
在这里的人很随和,很友善,很好相处﹔这里的景色虽无城市的灯红酒绿,热闹繁华,但它也有自己的一片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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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者:谈存成
评论日期: 2018-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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