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细雨,青竹曳摇。戏曲的声音在天地间萦绕。十月的天空,渐渐灰暗……
怔怔的我望着一不小心摔倒的爷爷和慌张无措的奶奶,似乎是一个局外人,不知道为什么。耳畔……似乎传来了黄梅戏曲中终角儿圆润的唱腔。伴着青瓦上屋檐水滴滴嗒嗒的声音,让我分不清究竟是欢乐还是悲伤。然后,回过神来的我连忙去帮奶奶扶爷爷。然后,然后,我就已全然忘记了。因为,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在那一个十月,爷爷摔伤了腿,本该两人共同分担的农活全部落在了奶奶肩头。那以后,我便常能看见忙碌的身影。而我却还是那么不懂事,找各种借口推托奶奶叫我做的事。我又是那么大意,丝豪未见她,和他双双有了满头银白的发丝,未见爷爷刻意隐藏,却又藏不住的对来奶奶的歉疚。只看见爷爷拄拐慢走的身影,只看见日出日落,天边晚霞……
这一个十月好不容易挨过了令人发慌的月考,拖着被试卷摧残的七零八落的心回到家中。猛然听见黄梅戏的声音,突然想起,这爷爷最爱的声音已有好久未见了,久的我都快忘记这是爷爷的最爱了。凝神细听,却还是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只是有种落在心头的惬意,未等我从黄梅戏中走出,就听见奶奶在叫我了。
“今天没电,天又黑的早,快去帮你爷爷赶鸭子。”抱着柴火准备进灶屋的奶奶对我说着。而我本就因试卷窝火,好不容易找到摆脱的法子,又怎会愿意再去赶鸭子呢?奶奶看见十分不情愿的我同蜗牛一般移动,就自己放下手中的柴火,赶鸭去了。
不知奶奶是否留意到了一声叹息。反正我注意到了——奶奶轻微的叹息。我的心中有些愧疚,正当无所适从的时候,十几只鸭子全都“嘎嘎”的跑回来了。我便急忙把手机塞进兜里,撵鸭子进圈。还未关好,我就隐约听见了奶奶的声音。可黄梅戏霸占了我的整个世界,奶奶的声音被成功的拒之门外。但是,等我关好鸭子,却看见絮絮叨叨的奶奶扶着浑身是泥的爷爷回家了。
缘由大概是这样的:爷爷在一头赶鸭,未听见另一头奶奶说的话,一下踏空就摔进了水田里。十月的水,虽不刺股但也不可能暖和,看着浑身是泥的有些瑟瑟发抖的爷爷,不知怎的我忽然想到了落叶。我甩甩头,想把这个荒唐的东西甩出去。可越想扔越扔不掉。无奈的我只好勉强带着它去给爷爷拿衣裳。
当我拿着干净衣裳递给站在爷爷旁边的奶奶时。恍惚间,我似乎望见了爷爷倔强如孩子般的眼神。然后,并未多想的我走了出去。在黑暗中,万籁俱静,只能听见独属于十月的飒飒风响。没电的黑夜,人们都早早收拾睡下,在十月的风中悄然入睡。在黑暗里等待着黎明的曙光。突然,我有种像是难过又像是悲凉的感觉,可说到底,我也看不穿。
掏出爷爷的手机,不知是什么时候硌到的,黄梅戏已停下。摁在播放键上,一阵阴凉的风正好吹过,被风吹散的词曲散落在天地间,传来的虚无又飘远的声音让我迷茫。爷爷的眼神突兀地浮现眼前。他,是在证明自己吗?有些泪溢上眼框。但我鬼使神差地憋了回去。因为黄梅戏让我突然想通:戏曲人生,可能悲凉,但是荆棘上总有玫瑰,黑暗和白昼总会轮回……
我可以听到黄梅戏的声音,然后再在不经意间忘却。却忘却不了,爷爷曾经对它的喜爱。词儿,曲儿,唱出的人生真谛,我想生活的潮流总会让我们领悟。不过是时间早晚。
打开时间的八音盒,阵阵戏曲声伴着那旋转的人儿起舞翩跹。旋转的过往转着,转着,便转出了那年的十月,便唱出了那十月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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