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又是到了快要落雪的季节。
我踱在村口,今天,是一个赶集的日子,七点,街上就拥满了人群,和城里不同,这里没有大喇叭的叫卖,更多的是讨价还价,吆喝的声音,在城里,随处可买的东西,在乡下却只能赶集才能买到。
我总是被奶奶拉去一个门面,店主是个和蔼的老太太,头发斑白,身材有些发福,总是烧着一堆炭火前,就念念叨叨谈起往事,偶而还会缅怀青春,在她们眼中,最美的不是丰收,而是过年的团聚。
我倒是无心听这些,瞥向了一旁画糖人的老大爷,他面前有着许多成品,金鱼,马,还有一条飞舞的凤凰,此时,在石板上,粘稠的糖浆飞快的勾勒,不一会儿,一条龙就显现出来,粘上竹签,利索地铲起来,一条中华龙也就做好了。他的四周围绕着许多孩子,好奇而又贪婪地看着糖人。
下午,我随着奶奶去包皮蛋,皮蛋也就是松花蛋,白白胖胖的鸭蛋裹上一层料浆,滚上一层干粉,像是在泥坑里打了个滚。夏季,需要十几天,冬季则需要一个月,在漫长的化学反应下,一部分蛋白质发生分解,这些分解产物从蛋白质中结晶出来,变成了一朵朵美丽的松花,松花好似一片轻盈的雪花,晶莹剔透的松花蛋有这独特的味道,像是“皮蛋瘦肉粥”“凉拌皮蛋”“青椒炒皮蛋”都是家喻户晓的名菜,而且还有润喉、去热、醒酒的功效,但松花蛋大多都含铅,婴幼儿还是少吃为好。
我们一个个把蛋分装好,给大爹拿二十个,给大姑拿二十个……最后,奶奶一个也没给自己留。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碰到了村口的傻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从来没说过话,他每天都坐在街口傻笑,一坐就是很久,直到一个老妇人拉着他走。傍晚的风冰冷刺骨,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他一声不吭跟在身后,裹紧了衣服。
或许他也想平凡吧,可周围都当他是个异类,别人嘲讽他、欺凌他,或许他不懂,但这不懂也是对他的一种解脱吧,他不明白世事,不懂得世间对她的薄情。
“汪汪”几声犬吠,小白跑了过来,亲昵地蹭我的裤脚,沿着黄昏,在落日之前赶回家。
四处升起了缕缕炊烟,远处传来赶鸭的声音,我坐在温暖的火炉旁,电视里热闹的气氛,简单的几碟小菜,几句寒暄,一切都那么美好。
门外,是一个星辉斑斓的夜,月色朦胧,像是撒上了一层淡淡的牛乳,“月色真美”就让风带走我由衷的感叹,愿这星夜在今晚入梦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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