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慢慢地向世界走来,那燃烧的枫叶,满山的金色果……都是她给世界的礼物。人们拥着她带来的幸福,我也毫不例外地拥着一份甜蜜,只是有点苦涩罢了。
四爷爷住在山下的河边,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诊所。河对岸栽着两颗高大的柿树,秋天一到,我便守着河对岸的柿子,一天盼一天。四爷爷和四奶奶很会做柿子,也喜欢教我做一些。我吃了很多种柿子,可我总觉得,没有一个可以媲美他们二老的手艺。
那些年,每每到了摘柿子的那天,我就跟在四爷爷身后,踩着石头,到柿子树下摘柿子。
四爷爷手持枝剪,连枝剪下沉甸甸的果实,我便端着竹框接着。很快的,树下的柿子都待在了框里,我就顺着树干爬上去,小心翼翼地剪下柿子然后很轻地扔在框里,然后和四爷爷各背一背回去。
小院里,我把玩着手中的柿子,一旁,四奶奶用棉线把柿子从果蒂处穿过,一个个穿起,挂着屋檐下,这便是吊柿子。四爷爷把前几周就已经晾好的柿子取下,修剪一番,一圈一圈地搁在木桶里面,直到木桶快要塞满了为止,再封上桶盖。
过了几个礼拜后,将木桶打开,就看到有着白色糖霜的柿饼了。旋去果蒂,轻咬一口果肉,清甜在舌尖绽开来,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让人不禁吃了一个还想再来一个。但我谨记四爷爷的话,柿子绝不能多吃;吃了柿子切不能喝牛奶或酸奶、不能吃蟹肉……
童年的回忆总是那样美好,令人回味,可现实永远不会一如从前。今年原本固定的团体突然少了一个人——四奶奶。走在路上我固执地向空无一人的地方打着招呼,仿佛四奶奶还在世一般。可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哀思总像潮水般袭来,将我牢牢困住……
今年的柿子又红了,好像是很红的,却没记忆中红得那样好看。四爷爷还是叫了我去,在他家,满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物件……
数月未见,四爷爷好像老了许多,以前炯炯有神的双眼暗了好多,眼窝陷下,头发胡须不复之前的光泽,笑得也少了。
见我来了,四爷爷还是微笑着招呼我。今年7月的洪水扩宽了河道,水也深了,我们不得不绕道走到河对岸。采摘着柿子,四爷爷一如既往地询问我的学习,让我要更加努力。气氛略显轻松,其间也有欢声笑语。
背着柿子回去,一切如常,洗柿子、晾柿子、把吊柿子封入桶里……完工了,就只等几个星期之后开木桶了。
离开四爷爷家回去时,我看着远去的四爷爷和他的诊所,还有另一棵柿树上尚未熟透但已带着醉人的金黄的柿子,心中不经意忆起幼时四爷爷教我的一句诗:“秋去冬来万事休,唯有柿树挂灯笼。”
愿来年亦如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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