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块块巍峨的巨石,女娲将我投放于人间,大自然拿我把千川万水装点,我是根根高耸的龙柱,从盘古大神的斧间劈落下来,于是夜晚的儿子将我偷去,用以守护无垠的山地密林。
我是大地之子,阳光、白云、轻风是我的挚友,河流、石子、小道将我环绕。
高阳午间,那是我漫长的守护时光里,孤独而又煎熬的短暂幸福时光,热闹而又温暖的快乐记忆。我常会听见细碎脚步声,抬眸瞥见:三五孩童登高爬低、戏弄蛐蛐、掏鸟蛋、荡秋千,到处追逐、打闹。
树叶和高处的枝桠是我的头发,土黄的岩壁是我的额头,片片爬山虎是我的肚兜,根根银杏林是我的手链,挺起的棱峰是我的肩膀,高耸的小峰是我的手臂,宽广的平峰是我的胸膛,缓缓的弧峰是我圆溜溜的肚子,长长的山梗是我的腿。春风拂过,我换上五彩花衣;夏蝉鸣叫,我穿上青衫绿衣;秋叶翩飞,我着上金色彩衣;冰河叮咚,我著上雪白棉衣。
我静静的趴在林间地头,双手环抱,枕臂而睡,只露出土黄的额头,红色的肚兜褶皱在腋下,露出鲜红的一角,金色的手链环绕在手腕,还未长齐的头发东倒西歪的。寒风吹过,我缩了缩,颤抖的我汗毛直竖而起,呼出的白气缭绕着,我又沉睡了。
伴着晨风醒来,滴滴泪珠滚落,流向村庄田野,村人们便都欢笑雀跃。我停止了哭泣,他们扛起锄头在我的脚下挖着。一块又一块耕地,一个又一个小坑,一粒又一粒种子撒落,白的,黄的,黑的,红的,滚落进地里、坑里后,又用锄头铺平。傍晚,我抓着小鸟玩耍着,小鸟发出动听的歌声;夜深了,人们入了眠,我却冷的睡不着。后来,我长大了,头发更绿更浓密了,人们趁我不注意,一刀一刀的将我浓密的头发割下,我会调皮地摇着头,抗拒着。再后来,我老了,头发稀少又失色,黝黑又满布皱纹的皮肤裸露了出来,农人趁机满脸喜色地捡拾起掉落的头发,我甘愿给他们一个温暖的冬天。
孩子和河流是一对伴侣,而我是他们友谊的传递者,这位孤独害怕,我去陪伴,那位干涸枯萎,我去补给。
雪花纷纷而下,为我寻找道路,一条冰河在我身边显现,宣告我的任务结束。尘世人生也是如此,开始于圣洁的新生,终结于长久不明的守候。
我从春雨中悄然而来,借以云雾的消散漫游,一旦见到贫瘠的土地、困苦的人们,便停留下来开启我一生的守护。
我是土地的惋惜,我是人们的欣喜,我是孩子的伴侣。这同父爱何其酷肖:我是感情土地的惋惜,我是思想人们的欣喜,我是心灵孩子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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