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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磨和包谷馍馍
2018-11-16
组别:离校
回忆如浓茶,苦涩而回甘,如美酒,浓厚而醇香。我喜欢老的事和物,它们总是经过岁月的磨砺变得神秘而梦幻。在我家的院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件老物件,石磨。
那石磨是祖祖请石匠用青石打磨而成的,20来公分后厚,个头不大工艺不精,看起来很重。上下磨盘都被凿出有规律的斜条纹路便于磨碎原料。上磨盘的磨面、磨侧和磨底各凿有一个小孔,磨面的圆孔约鸡蛋大小,处在磨盘的边缘处,是进料口。磨侧的小孔是方形的,是用来安装推磨用的手柄,手柄整体成一个直角形状,除了被镶嵌的那一部分为外,手柄其他地方被磨的很光滑,只要有规律的推动手柄,上磨盘便会滚动起来。下磨盘和磨底是由一整块青石打造而成的,是固定不动的,在下磨盘的中心,立有一段大约甘蔗粗细,拇指高木圆轴,浸上菜油,磨盘就是绕着它运转的。围绕下磨盘的是一圈大约巴掌宽的石槽,石槽的一方有延长出来的开口,这是方便用桶或盆接磨好的粉浆的。
这样的石磨在我们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的。院子旁搭建着一个小棚,棚里放着这一盘古拙的石磨,静静的散发着家的温暖味道。院前偶尔会看见些土鸡出没觅食,又或是看见狗与猫追逐跑跳。这构成了一幅纯朴温暖的乡村生活的图画。
两个矮矮的身影,在夕阳下推着笨重的石磨盘,夕阳将影子拖的很长……上下磨盘摩擦发出不间断的嗡嗡声,石磨不停歇不厌倦的旋转,只为满足家中小辈心中“贪吃”的愿望,这是我的爷爷奶奶。
我儿时最爱吃的便是苞谷馍馍,苞谷馍馍是我们这里的俗名,它其实就是玉米面馍馍。要想吃到这个美味,就要先在自家的苞谷地中扳下十几个嫩苞谷,每到这种时候跑的最快得那一定是我。将嫩苞谷剥下苞谷粒洗净盛放在干净的桶中。接着就是家中“大力士”爷爷的主场了。去院子里小棚子底下将笨重的石磨分拆开,用清水冲刷洗净后再组装好,而我早早地就将空盆放在磨嘴下,准备接浆了。磨盘启动开始磨浆了,说到磨磨,可是我奶奶的拿手绝活,只见她扎着马步、气沉丹田,一手将苞谷粒用勺子极有节奏地放进磨盘上面的小空孔中,一手紧握手柄非常平稳地推动石磨而石磨则无奈地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很是有趣,磨苞谷粒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常常是爷爷奶奶换着班磨。随着奶奶手中勺子一次次地来来回回,玉米浆终于流了出来,然后汇聚流淌,收进盆里。磨好浆后,苞谷浆中加入适量的白糖放一边使之入味,入味过程中要在锅中加入少量清水,放在蒸笼烧水热锅。热好锅后就要准备蒸馍了。再在热好的蒸笼里铺好摘下不久新鲜洗净的桑叶,用勺子舀起苞谷浆平摊在桑叶上,一片桑叶一勺浆,放好后盖上锅盖,不一会儿就是一笼热气腾腾的苞谷馍馍。刚出笼的苞谷馍馍全身呈淡黄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使人闻之就迫不及待的吞入腹中。
上次吃上石磨做的美食已经是很久以前了,随着时代的变迁,我家的石磨已然被取替,不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随之被取代的还有那极易得到满足的幸福感。常常想起那幸福的孩提时光好像随着推动的磨盘一圈圈的旋转,而时光就这样一天天不知不觉的就流逝了。不知什么时侯磨盘上的斜条纹路已经被磨平,花白的头发也悄然的爬满了爷爷奶奶的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家的石磨被拆除的只剩下个磨盘,最看重它的奶奶也已经力不从心了,而我们也早就用上了更方便的电动打浆机,石磨真的已经“退休”很久了。每次从院子边那杂草丛里磨盘边走过时总想起从前的手推苞谷馍馍的味道,如今吃着机器打浆做出来的苞谷馍馍却总是吃不出当初的甘甜回味了,这或许是心境已然不同了吧。但是我们没有遗忘石磨,我的心灵深处总会有石磨留下的印记,有这些的话石磨就永不会被淘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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