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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篓 铜奖
2019-04-22
组别:初中
家里的后山上,又翻涌起澎湃的绿浪,绿叶之间“沙沙”的摩擦声伴随着淡淡清香,竹子们又伸长了它们的腰杆,在这个冷暖交错的季节里,悄悄生长。
爷爷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更是一个篾匠,这些竹子随着爷爷走过了数个春夏秋冬,而最令爷爷为之自豪的也莫过于编竹篓了。
说起竹篓,就会忆起“吱吱呀呀”的摇篮,忆起新生蝴蝶的茧,忆起小猫的酣睡模样,忆起春日里滑腻的菌子,夏日里饱满的核桃,扎眼的板栗,秋日里金黄的玉米,圆溜的土豆,忆起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忆起爷爷的消沉时光及憔悴面庞。真的!与竹篓结的缘太多了,记忆里的网里全都是。
山头露出鱼肚皮,农家小户上飘起了缕缕炊烟,爷爷又走向竹林,不一会儿便扛着一捆青竹,稳步走了回来。划开竹子,去除竹节,再磨平,一条条光滑而又均匀的竹条渐渐堆积起来。忙活一阵,爷爷便撑起腿站起身。进屋倒一杯热茶,将湿毛巾挂在脖子上,一把抹去胡子上的尘灰,再细细品起茶来。小憩片刻,爷爷便开始编竹篓了,在地上齐齐排列三五个竹条,左脚踩着地上的竹条,右手拿起另一条,从下往上穿,再从上往下,到头了,翻转再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穿,如此反复,最后连接固定,一部分做好了,再做另一部分。竹篓底是圆的,篓身是长方形的,高高的,上宽下窄的是背篓,扁的是竹筐,最矮的是竹篮,各色的竹篓,各有各的样子,各有各的方法。偶尔有乡邻路过,叨磕几句,或是请求爷爷帮他家做几个,爷爷总会热情的答应。
那段时间里,爷爷手上的老茧里,总会扎入大大小小的竹屑,奶奶就会劈头盖脸的说爷爷一顿,爷爷总是低着头不说话。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个人静静的挑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可自从奶奶走后,只有我来帮爷爷挑了,也一如既往地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少了那种责怪声罢了。
那段幼年时光,也被爷爷手中舞动的竹条牵引着心神,心中是按奈不住的蠢蠢欲动。趁爷爷不在,“舞竹编篓”的我,屡编屡败的我又偷偷动起手来,却一次又一次划伤了指头,弄断了竹条,爷爷总会发现。他牵着我再次走向屋檐的坎子上,边处理伤口边说着那几句说不腻的老话“你看,你又偷着编,要是你奶奶在啊!不收拾你才怪,说起你奶奶,我和她的故事就像编竹篓一样。刚开始,因为父母的命令。你奶奶便嫁给了我,就晓得名字,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不知咋的,就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说起来,你奶奶还不是经常说我,那,那,不好,但是当我冷了,受伤了,病了,还不是她守着,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这一下咋就没了呢……”爷爷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爷爷仍每年坚持着编着竹篓。每至秋收季节,村子里的各个竹篓,载着成熟的果实,村人与村人之间的互帮互助,沉甸甸的游走着,游走着爷爷的乐趣和念想,游走向后山那翻涌的竹林,那片绿意翻滚的也愈发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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