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里屋檐下莺飞草长,柳絮纷飞里看见了故乡,路过了江南看到书生睡在杨柳岸,瓦下厅堂中谁又提起了纸上的长安。——题记
我的家乡在甘肃榆中北山的一个小村庄里。一提到北山,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那一连串儿手把手的大山,接着便是贫瘠了吧。的确,大山连绵的北山比不上县城的发达,可它也拥有这所小县城所不及的景与物。一、梵•高的《星夜》
初二时上海的一所大学到我们学校做实验活动,临行前当校长问及这里给留给他们最深的印象时,他们只提及到了蓝蓝的天和清爽的早晨。如果你在看到梵•高的《罗纳河上的星夜》感到震惊,那你在到我的家乡后会有想偷偷割下一小块蓝天装进背包,把它悄悄带走的冲动。清早的大山静悄悄的沉睡着,只有调皮的晨风不住跑来跑去,听说下周它要去和隔壁村的暮风比赛百米冲刺呢。牧羊人早早地就把一大把雪白雪白的棉花撒在山坡上,阳光羞涩地从山后面探出头来,为山间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那金光与漫山的嫩黄的林条花融汇在一起,为山坡披上了一件闪闪发光的星袍,偶尔还会有几朵细碎的小花为它装点单调的乏味。“吱嘎”一声打开木门,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花香,鸟叫,水流,打个电话给空气,电话的那头满是轻快与朝气。二、野上的佳肴
野上,是我们社的名字,而野上的美食更是比它自己的名字还要响亮呢。一是菜饹饹,二是凉粉。你可别小看了它们,他们中若有一位登台亮相,那桌上定是高朋满座。秋后正是丰收的季节,沉淀了一年的土豆在此刻发挥了它的作用,园里的韭菜也来为这秋后的盛宴助兴,自制的腊肉,浓稠的生抽,青脆的香菜,一应俱全。用刚在磨石上磨开的钢刀将所有用井水冲洗过的鲜活的蔬菜与腊肉切成火柴棍般粗细,加入生抽与刚出江窝(用来捣碎花椒的石头器皿)的花椒,无需其他香精与添加剂,向架在灶火上的大锅中倒入胡麻油,“嗞嗞啦啦”的油炸声与“噼里啪啦”的柴火声交汇在一起,像极了由黎国荃老师指挥的歌剧。如果说菜饹饹热情如火,那凉粉就是寒冷如冬。如果你的面前放了一大团面,命令你将它揉匀,还要清洗成小小的一碗面筋,估计你也会像我一样痛不欲生,以头抢地吧。可是当你看着那一大瓷盆白色的面水倒入黝黑的大口锅中时,你也会觉得你在此刻就是一个拿破仑般的伟人,至少是之一。锅中的面水在锅下木柴的作用力下开始沸腾,小小的油花,像开放在雪上的金簪,璨然而妖艳。可当它变作胶体状高冷地呆在碗中时,又变得冷艳,不近人情。唉,善变的它在油泼朝天椒与绿油油的被胡麻油锁住水分的葱花的陪衬下,又变成了清纯的校花。三、归依佛门
因为村子里的人们都信奉佛教,所以每年大年三十接“先人”的习俗便流传了下来。每年大年三十上过坟后便开始着手接先人。将黄色的毛边纸折成古代大臣进谏时手里拿的牌子的形状,上面用刚正的小篆写上各自的祖先之牌位供与堂桌上,左右护法便是各种美食,前锋是香炉,后卫是家谱,守门员为盛放灰烬的盒子。每次吃饭前都要先给先人泼散,然后家里的人才开始动筷子。接过先人后也是有讲究的,刚接完先人不能放炮,怕给吓跑了;每柱香着完要立马续上;每天早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洗手、烧香……而且在正月十五的时候要跨火,待麦秸杆和柴草燃尽后,老一辈的便拿起铁锹,扬起一铁锹灰烬,根据火苗的颜色及散开形状判断今年的收成以及适合种植的谷物。诗经《北山》中曰:“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南山有杨》中说道:“南山有桑,北山有杨。”而这些,都是这里的独特风情。《归园田居》中:“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的美景更是每家每户的招牌。若要我歌颂这儿时的城堡秘境,那我只能借李芸清老师的话来为它吟诵:就算他乡繁花似锦,也抵不上故乡的一杯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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