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一切都是那么悲忧,我站在榜单前,反复的找寻着,终究没有我的“印记”,世道何之艰难,况诸多才子,何之不加吾一人乎!如今,我该怎么面对妻儿以及众多乡民,可耻可耻也!
离开京城吧,我讨好价,踏上小舟,望着随波逐流的水面,不禁思绪万千:过不了多久状元就会披红游街,呈众人之慕吧。站在船头,竟生出了一翻“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船似驾风。
江枫如火,天渐渐黑了,是黄昏来了吧,船已行至苏州,此时此景,正如淡之黄昏,点点繁星,古楼书芬,但为何有孤寂之意,无人之赏之势,可能是我自己的心绪吧。坐于舟中,竟然忽而不知道该干什么,读书吗?那是读书人的事,此次落榜,无意于此,点燃半截烛,烛光闪闪,衬的温馨不已,可凉意许许。
时间正在生命的间隙中流逝,烛已愈短,光似乎十分微弱,此刻若来一阵细风,它随时会灭吧,就像前半生迂腐无名的我,不曾有举名之时,泪可流,心可恨呀。
天已全黑了,家家户户息了灯,关了窗,鸟雁飞回窠巢,夜好静,可称“万籁俱寂”,一片黑沉,仿佛天地之间仅剩我一人,没有雅雀,没有烛光,是孤寂吗?不过可以肯定的,它不是亲朋无一字的孤,更不是再试风俗淳的寂灭,命运多舛,可叹可叹!我站在小舟中央,看着因星垂而愈发辽阔的平野,随江流而涌动的月光,夜终究令我失眠。
钟声敲响了,我猛然惊神,是晨曦吗?哦,寒山寺以“夜半钟”为主啊,如此之论,寒山寺以夜钟警世,那我呢,该何从。
钟声越敲越响,那浮荡之声飘于船中。
我摇着头,踱步于船面,无所事可干,想来思去,轻捻纸张,提渡于笔,蘸着墨汁,蕴于薄纸中,写下了已在心中印刻了半天的诗。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四句二十八字,字字是情,句句是怨。此诗甚妙,可叹朝廷之士无眠无眠。
我提起纸张,对着忽闪而现的江枫渔火大声朗诵着,这是我的一种发泄,“落日心犹壮”吗?我“岂效穷途之哭”。诗意漫上心头,思绪飞扬,此后我该如何立足于世呢,同于悬梁刺股,却仍无一席之地,是惜!又有多少学子同我一般。
此时,我拂于小石桌面,看平淡水面,忽而想要仰天而笑,却又莫名流下眼泪,多少年后会有人记起我张继呢,几年几百年?此番是失眠之夜,更为诗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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