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炙热的阳,自第一缕晨曦懒散的洒在这黄河上,那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就开始贪婪的抢夺着河面上的每一丝阳光,这脱缰的野马不断拼命撞击着两岸的黄土来加染自身的颜色,即使自身早已变得浊黄,可还是不愿放过那一撮土,一粒沙,它愤怒的拍打着阻挡它的岸,一卷卷怒浪直升万丈。岸边的船夫,早已习惯了狂怒的黄河,他平静的将自制的小筏放在汹涌的黄河水里,让浊黄的水清洗着泛黄的筏,看着那小筏向那岸流去。这在黄河水面前行的小筏便是甘肃的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顾名思义就是用羊皮制成的。都说牛皮不是吹的,但那一个个溜圆的羊皮球可真就是吹出来的。羊皮大多选自二三年的成年公羊,这时的羊皮韧性好,皮层厚实,在分离羊皮时就讲究一个“吹”字,在开膛后羊的四肢上各开一个小口,将其内部用长刀分离,便开始吹羊皮了。只见那人深吸一口丹田之气将胸膛撑起,用嘴对准处理好的口子,随着那人腮帮子的节奏吹动,羊皮慢慢鼓了起来,在一羊腿被吹过后要立即用绳扎紧,继续再吹其余三个,技术高的师傅在吹完后羊身还是热乎的,便赶忙把这吹鼓的气运向整个羊身,边运边吹气,这时取下的羊皮光滑且不带一丝杂肉,将其取下后便是晾晒。先在有油脂的羊皮上涂一层植物油,放置在阴暗房间一天后,将其用黄沙打磨,除去多余油脂后,再将羊毛剃除干净,经过反复涂油晾晒,这羊皮球便完功了,经过技艺人高超的技术,再把一个个羊皮球固定在结实的九宫格柏木上,这羊皮筏子便做成了。
在没有高楼大厦的黄河边,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那么两个羊皮筏子。金黄的光洒在一个个羊皮筏子上,泛出岁月的枯黄……记得在那个枯黄的岁月里,黄河无情的向山河两边咆哮着,贫瘠的土地上呻吟着一株株干瘪的麦穗,干裂的阳光一次次抽打在农民黝黑干枯的脊背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一地,那干裂的土地拼命吮吸着一粒粒汗珠,看着枯干的麦秆,再看看羊身上条条突兀的肋骨。你坐在屋里的木凳上,吃着一个个不带油水的水煮苦菜,没有一粒米可以下肚。看着一个个泛黄的羊皮筏子,再看看早已枯瘦憔悴的脸。你在那羊皮筏子上割下手掌大的一块放在那锅里,隔一会飘出诱人的油香。盛上一点油汤,合着一碗苦菜吃下肚去,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再添上清水到锅里,忍着满口的口水,再喝一口油汤,连忙把锅盖盖住,走出这飘香的厨房。
辗转几载,那一个个羊皮鼓也变得残缺不全,每个羊皮球都露出残缺的面孔,那羊皮是他的命。随着岁月的推进,麦穗在一场暴雨后又重新有了生机,家家户户的羊皮筏子也日渐增多,又听见了黄河两岸的山顶上那一声声粗犷豪迈的山歌……夏蝉音盛,百合争艳,榆柳直涌天际,汹涌的黄河边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油黄的羊皮筏子,橘黄色的安全服在羊皮筏一侧。从外地来的游客同驾筏子的人一起乘坐羊皮筏子在黄河上飘动,随着黄河的咆哮,随着风中粗迈的山歌,一次次传到岸的那边。
小小羊皮筏,载着满筏情,从枯黄的岁月走来,流向碧蓝的天际。——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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