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家大门口,种着一棵葡萄树。一到夏天,那上面就会长满绿叶和小葡萄。于是,夏天我可开心了,总是站在葡萄树下仰望上面的葡萄,然后嘴角边流出银光闪闪的口水。
记得前些年,奶奶的身体患上了风湿,身体关节都发生了变化,疼痛折磨得她面如土色。身躯瘦小的她,日益憔悴,那鬓间布满了银丝,双眼深凹了下去。而她对我的爱却一丝丝也没有减弱,反而有一种愈加强烈的倾向。当我望着葡萄,嘴里默动着,用喉咙大口大口地吸咽着津生的丰富唾液时,奶奶正从我的对面走来。她看见我这副口水相,笑着朝我这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对我慈祥地说:“孩子,你想吃葡萄吗?”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表示肯定,但不知由于羞涩还是其他原因,始终没有出声。“好的,我摘给你!”奶奶爽快地答应了。可是,奶奶那腿脚却不灵活,我怎么敢让奶奶上梯子为我摘葡萄呢?我真不忍心。
我真感到焦急,正要阻拦时,奶奶迈着缓缓的脚步走进了屋里。我本以为奶奶是和我开玩笑,会放弃为我摘葡萄,可我却误会她了。当我还在痴痴地在树下望葡止渴时,她从门里走了出来,肩上还扛着一把木梯子。沉重的梯子把奶奶压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满脸的汗水,似乎已为奶奶洗了脸。我赶紧跑上前去拦住奶奶让她放下,我们共同来抬,但她却说:“小孩子家,正在长身体,不要压得不长个子了,我这一把年纪了,又不怕什么”说着将我避开,一直将梯子扛到了树下。然后,慢慢地将梯子的接地面的那头先在地上放稳靠住,再慢慢把另一头用两只手缓缓地撑起后,又轻轻地落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等梯子放稳当后,我非常地担心奶奶,再三劝说她不要去摘了,可奶奶却不听。我硬是嚷着要爬上去,可几次都被奶奶给挡了回去,说一个小孩子家,手腿脚都没什么力气,高处容易摔下来。没办法,我只好站在梯子下,两只有紧紧地抓住梯子,为奶奶打心里暗暗地祈祷平安。
看着姐姐吃力地抬着腿,艰难地挪动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梯子的最顶端爬了上去。奶奶爬上去后,从兜里揣出一把剪刀,剪下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笑着递给我。我上了两台梯子,将篮子高举在头顶,,小心翼翼地接过奶奶手中的葡萄,轻轻地放进了篮子里。不一会儿,就采满了一篮子的葡萄。我顿时觉得这葡萄是那样的沉甸甸。看着这来之不易的葡萄,吃在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我的眼睛也悄然间湿润了。
时至今日,这棵葡萄树依然在我们家门口生长着,而且长得更加繁茂。但此时的奶奶已经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她再也不能登高为我采摘葡萄了。我真的痛恨时间的无情,岁月的无义!
幸运的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等你来到我的家乡,我一定会带你到我们家作客,亲自为你登梯采摘最大最甜的葡萄让你品尝,让你聆听沉甸甸的葡萄里那些沉甸甸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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