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盛夏的夜景,总是惊奇。点点繁星,身旁有萤火虫环绕,头顶是鸟儿鸣叫,乡村里昏暗的灯火,走过田间之处,慢慢的滚落的的叶上的露珠,竟是这般美好。但,景在,人不在。
都说“童年最好”,那时的我也不以为然,总觉得长大后自由自在,无人管束,那才好哩!却不曾想过,现在的我,多想回到从前,从前,你还在。
奶奶扔凳子的时候
我和奶奶结下的“仇”从出生大概就有吧,那时候重男轻女,奶奶把我从娘胎里接出来之后,便想把我送给别人家,可爸妈不让,也就留下了。自此,我从小就对奶奶很讨厌,在她做饭时偷偷弄灭了火,在他拔草时悄悄拔了她的菜,在她做针线活是把线拆开。我暗自窃喜自己的成功之作,也仿佛胜利常在,她却从来没抓过我的罪行。
后来,我不去做这样幼稚的行为,却也不理睬 她,大概是她那不停的嘴让我极其厌烦,比如家里的鸡不见了,她会坐在门前瞪着双眼:“那个老不死的把鸡摸去了,个人屋的又不是没得,我那鸡还要生蛋哩!”还会边指唤着爷爷说:“你,你去看,是不是上屋的把我们的鸡拿跑了。”有时候妈妈做饭多放了一点油,她也会闹起来,抓着家里那乌黑的板凳,往门前一扔:“屋的没得油了还不是我去买,搁那么多油,用完了你们又不管,那一桶油老贵了,哎!就晓得糟蹋……”奶奶说。她又撅起她的嘴,仿佛骆驼般的蠕动着。这时,我会跑到她面前,学着她的样子,嘟着嘴,嚼啊嚼,对着她拍打自己的屁股,她总会伸出手作势要打的样子,我总会一溜烟的跑开,她又嘟囔道:“没大没小的!”她总会笑一笑,又继续着她的针线活。
我向奶奶拍打着屁股
我对奶奶的态度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每次回家她给我找好吃的起,还是给我准备干粮开始;也大概是从那次长水痘起吧!那时我连发两天高烧不退,整天躺在床上不吃饭也不喝水,由于家庭经济困难,爸爸只能无奈地让我拖着病,不带我去医院。奶奶坐在床边,嘴里念叨着:“在学校要不好好注意卫生嘛!宿舍潮得很,还把水往地上撒,得了病,活该!”听了这话,我更是厌烦,翻身捂进被窝。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向把鸡蛋存地好好的,也不愿去吃一个的奶奶,大方地每天给我做鸡蛋香菜汤。听他们说,这样可以让水痘快点都冒出来,自然就好得快。奶奶就这样,每天进我房间送饭倒水,总不停歇。邻家好朋友见我长了水痘就不敢找我玩了,奶奶怕我无聊,便经常进来陪我说话。虽然总是她在说,我听着,说的大不过是哪家又添了新娃,哪家夫妻又吵了架,哪家的猪崽长得快……那段日子里,房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都是奶奶的身影。
床边陪伴我的奶奶
我曾以为奶奶的嘴永远也停不下来,却不曾想奶奶也同大多数老人一样,开始病重,我的耳朵里环绕的不再是说话声,而是哀沉而又熟悉的叹息声。而后,一个冬日的早晨,接到电话的我明白,那个声音,我再也听不到了,头戴白绫,跪在棺材前的我想起了那个夜。
月光透过枝丫,脚边是树的影,而你在我身旁,唱着轻快的童谣,我抬头,眨巴着眼睛,问到:“星星是什么啊?”“那是你最爱的人,在看着你啊。”你答到。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记起,那个最爱的你。
悄悄推门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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