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一束光照在窗外的积雪上,屋子里窗上的冰花正在消融,桌上的日记如同记忆一页一页的往前翻至第一篇,日期正是五年前的今天,天气也是小雪,但原本应该写满一天琐碎之事的地方,却只有一句话。不,一个问题:冬天只有寒冷了吗?我记得的,这是爷爷问过我的一个问题,也是有不同答案的一个问题。
许是年轻时当过解放军的缘故,在我记忆里,爷爷总是以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如每天都要晨跑,我已不记得这个习惯他坚持了多久。直到进入古稀后,次数就比较少了。有一次他去晨跑,等到中午吃饭都不见他回来,便出去寻他,在后山腰上找到了他。当时,他就坐在那里等人寻上来,明明是前夜的雪太滑,摔到腿就不来了,嗨嘴硬着对奶奶说:“我其实就是想让你来找我,才不出声的。我以前可是军人,不会轻易跌倒的。”奶奶故意装糊涂的说:“我记得我没说你是摔倒的,你听谁说的啊?”爷爷见状,连忙转移话题。我给他的腿上上药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我:“冬天真冷,你说,冬天是不是只剩寒冷了啊?”我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作答,便记在日记上了。第二天,我加我到床边,把手臂靠在我的耳朵上说:“其实只要你的心不冷,就算在冬天,也不会只剩寒冷。”腿好一点后,硬是拉着说要去外面转一转。一出门,寒风刺骨。
走了一段路,后面有个卖果子的车一直打喇叭,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哐当”一声,后面的车翻了爷爷松开拉着我的手,赶紧去扶司机了,然后把倒在地上的果子一箱一箱的抬回车上,司机也紧跟着上前一起,我越待越冷,可爷爷好像不知道冷似的,他刚开始只是挽起了外套的袖子,后来直接脱掉了外套,挽起了毛衣,反倒越干越有劲儿了,整箱的抬完了,他们又开始去捡滚在地上的果子,然后和刚才的整箱分开放,抬完了我拉着他要回家,他一把打掉了我拉他的手,高声喝道:“没礼节”,然后又爬到车子底下去了。我看他露在外面的腿左蹬蹬,右踹踹生怕腿伤再裂开,过了会儿他探出个头,接着整个人爬了起来对司机说:“没事,车胎没爆,油箱没漏,发动机没坏,兴许是路太滑,下次挂个防滑链就好。”司机一再道谢,让他拿几个果子,他推搡不过便捡了几个刚才滚在地上的、已经摔破了皮的果子。司机见他收了果子,点了点头就开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爷爷为什么不能多拿一些好果子,爷爷说:“这大冬天的出来的肯定不容易,我若多拿一些好果子,人家只得卖的少些,你算算,是不是挣的也少些。”
现在想起来,爷爷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我也曾想过爷爷脱了外套,挽了袖子,难道不冷吗?又仔细想想,或许刚开始会,但越往后干越有劲儿,心也热了。心热了,还怕身体冷吗?
当时爷爷额头上的汗珠、高高挽起的袖子人、搁在一边的外套与四周雪白的一片格格不入,但却成了我心中一道风景,一道冬日最美的风景。
1
2
3
4
5
680 |
0 |
0
总数:0 当前在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