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最美农家院
落叶缤纷,白露为霜。五颜六色的叶子,给大地裹了一层漂亮的花地毯。极目远眺,好一派翠绿的北国风光,那是冬小麦和油菜顽强生命力的优美展现。
北风小起,杨树、桐树、榆树、法桐、枫树附和着风的节奏演出了气魄宏大的黄河大合唱。
院子门口有棵柿子树,饱经沧桑,披着厚重的粗糙的保暖衣,哆嗦着,在风中瑟瑟发抖。树枝上挂着如灯的残果,颤巍巍的,引来了一群长尾巴的花喜鹊,在枝头上叽叽喳喳,跳来蹦去,呼朋引伴,时而调皮地啄一下软柿子,把尖尖的嘴也染成红色。
冬日最美农家院
冷风凛冽,寒气逼人,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一剪红梅矗立枝头,在朔风中摇曳,笑傲江湖,独占鳌头。
我跟着妈妈从敞开的铁栅栏走进院子,一位肥肥胖胖的妇女从厢房拉出一个半人高的音响,随即乌兰图雅的“我从草原来”的广场舞曲就飘荡在院子的上空,向四周弥散。
喜鹊们走了,妇女们来了,她们大方的在院子里脱下厚厚的棉衣,换上了红红绿绿的戏服,像纸一样薄的绸缎衣服,大折绸扇,人手一把,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十分可爱。
一时间,人们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荡秋千的、玩转盘的,那些由中国福利彩票赞助的健身器材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小孩坐着四轱辘、三轮轮由爷爷奶奶推着来了,头上还戴着蓝里子红面子的老虎头帽子。骑着双脚擦地的扭扭车来了,溜冰鞋来了,滑板来了,更有那小姑娘单踩双踩的滑板自行车也来了,那双踩的是靠两条腿一开一合来前进的,就像金鱼的尾巴在摆动,游来游去,徜徉在欢乐的海洋里。
墙边的一带花坛里,各色菊花、肥大的月季也深受感染,禁不住地颤动着,颤动着,红的、粉的、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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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音响停了,一群庄稼汉在西北角拉开架势,对襟褂子挂在脖子上,衣襟敞开,条凳、大锣、大琴一旁伺候,现代西方摇滚即将上演。
广场舞跳累的,立着、蹲着、找地方坐着的,说着、笑着、议论着,时而爆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把整院的气氛调和的分外和谐。
孩子们游走在人群夹缝,钻来穿去,非常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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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铜锣响,一阵条凳砸。华阴老腔表演到了极致,操琴师左手掐弦,右手抡圆,翻云覆雨,苍劲有力,大口吼唱,脖子青筋一闪一突的;坐在地上的那位干脆利落,不管不顾,爽快踏实地赖在地上;擂棰的大爷不怕把薄薄的铜锣敲碎,弓腰使劲一跳,撩开架势,猛砸下来,人们赶紧闭眼捂耳,预防着接下来的声响,可是这是多余的,传来的却是略带温柔的木头与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在右手猛砸的同时,左手及时配合着,抱住锣身,那惊雷般的声音突起后,又干脆利落地戛然而止,骤然爆发又节制有度;用木块砸凳面的更是可笑,左手掲起一头,右手高举木块,拉开弓箭步,前弓后箭,在砸下去的瞬间,还把屁股向上突了突,滑稽可笑。听起来真是过瘾,心里还真的期望着多砸几次。
院子的人们出出进进,各人趁着自己的兴趣,自动地来,自发地去,图的是个快乐。劳累的身心,在这里得以彻底释然。
冬日最美农家院
这不,秧歌姐又扭起来了,这些人穿着平常的衣服,随着鼓钹锣节奏,凭着自己的感觉,幅度或大或小的律动着。表演蝴蝶舞的老来俏,也来凑热闹了,而且涂了脂,抹了粉,敲着鼓、打着锣,跳着、笑着,有趣的是拿了长杆的老头,扮的扑蝶人,点到哪个,那个就要出列单独表演,有时还故意敲敲人家头上的蝴蝶花,逗得人家轻喊一声,他却很享受地咧开大嘴,得意地呵呵傻笑。
旁边的小屋子,传来边鼓儿、板胡儿、二胡儿的声音,接着,秦腔折子戏“祖籍陕西韩城县…”就唱起来了,我想,屋子的中央可能还有一个大火炉,炉上坐着冒着热气的大茶壶,茶壶边还有几盆在灯光下泛着青光的吊兰,时不时还有人把手搓搓,靠近炉子暖和暖和。
现在庄户人家轻松多了,机械收种,以前几天都干不完的活,现在一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空闲多了,麻将火了;
麻将禁了,文化火了。
冬日最美农家院
不知是谁不小心翻倒了墨盒,天空一片漆黑,月牙爬过云层,拨开云缝,露出笑脸,和满村子太阳能巷灯遥相呼应,照亮了人们回家的路。
散去、散去·····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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