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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一个家─西大滩
2011-01-13

~小熊(雅婷) 

    当飞机降落在台湾本岛,我知道肉体又回到喧闹的世界,行走在台北街道,有种不真实感,因为我的心遗留在「大山」,惦记着几千里外的那个家─西大滩。 

    画面拉回14天前,带着恐惧不安和些许的兴奋,带着我们的爱心踏上旅程,第一次搭30几个钟头的硬卧,在火车上结识来自不同地方的朋友:有新疆的、天水、蒙古人……,不由得惊呼:「中国那么大!」发现主动是必要的,善意的招呼很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因为我们对于彼此都有太多的好奇。 

第一次坐上没有冷气的小巴,但是开了车窗却比冷气还凉爽,颠颠簸簸地在石头路上摇头晃脑,更神奇的是,遇上小溪流,小巴就这么涉水而过,彷佛坐上龙猫巴士带我们翻山越岭,几天的飞机、火车、小巴奔波,终于来到世外桃源! 

一下车,迎接我们的是藏人珍贵的「哈达」,雪白发亮的美丽丝绸是他们对上宾的敬意,42%青稞酒让喉咙一下暖和起来。简单的晚饭后,是正式的欢迎会,藏人最爱「专心」地喝酒,对于杯中物,有着「宁愿肠胃破洞洞,不愿感情裂缝缝」的坚持,势必教宾客一醉方休。 

十余天的行程,带给我许多发现与改变,心灵上的感动是满满的: 

从咽不下肚到珍爱一粥一饭 

    朋友们都知道熊宝宝的嘴是很挑的,西大滩的第一餐是冷硬的馒头,同工们有罐头的捐献罐头,有肉松的提供肉松,分享是我们最直接的互动,但是轻轻的咳嗽,不小心都把馍馍都推出了口,承认还是不习惯当地的饮食。 

    往后热腾腾的每餐一菜都叫我们吃得很香,但对于馍馍却总是没辄,直到参与家访的同工说起孩子每周从家里背硬掉、馊掉的馍馍果腹,让我深感惭愧,拿起前天冷掉的馍馍开始啃起来,发现它是那么香甜,西大滩简单的生活教我们知足常乐,往后的每一餐都教我珍爱盘中飱。 

    回到台湾,记着感恩的心,拿取自己所需的量,尽量不造成浪费,「珍惜」是此行学到的最棒的一课! 

从害羞畏缩到主动靠近 

    犹记第一天教学结束,躲回房里打个小盹,听着外头学生的嘻笑声,好想靠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同工们开始带孩子玩起123木头人,简单的游戏让她们好满足,看着她们的笑容,内心又是满满的感动。 

    第二天鼓起勇气,带着座位表去认识导师班的孩子,一个小女孩突然拉起我的手:「妳是谁啊?」「我是你们的导师,可以去你们班自我介绍吗?」两三个人就拉着我往教室里头跑,每个孩子都睁大眼睛仔细聆听,真的好幸福喔! 

    永祥哥说这里的孩子很害羞,因为我们主动的接近让他们也变得热情。但是,我觉得是他们的纯真感化了我,他们才是最热情、最直接表达情感的一群,每当经过教室、宿舍门口,他们总是漾着红通通的双颊,双手招着我们过去,不然就是直接挽着你的手、主动拥抱,很喜欢跟孩子贴近的感觉,直到如今,班上每个孩子的脸孔还会一一浮现,彷佛是自己的小孩。 

照顾人者成为被照顾者~山上的一门课 

    一直抱着要照顾的孩子心态服务,但多日的相处却让我深深体会到:孩子们也有能力照顾别人。西大滩服务,让我觉得作对的一件事,是带孩子上山去。拗不过孩子的殷切期盼,获得班导师的同意后,一群人兴奋地爬山去。 

    很感动同工们的帮忙,一起带班郊游去。沿路上孩子们左右搀扶着我,心中挂记着其它孩子是否安全跟上,没想到照顾人者却一路被照顾着,对于被照顾一向很不习惯的自己,慢慢体会孩子纯真地服务我们的爱。 

    赶不回学校上课,就在山腰上起历史课来,在旁偷窥孩子认真的眼神,霎时间好感动、好开心,这才是真正的学习,他们本就属于大山的子民,徜徉在山林里的学习是最自然的,而这也是台湾教育做不到的…… 

毫无隐藏的爱 

也许孩子们拥有的不多,但是他们会把所拥有的一切都热情与你分享:拾起山上的馒头花,认真地编起花环,为同工们献上美丽的桂冠;摘起路旁的野草,折成蚱蜢给予惊喜;省吃俭用偷偷买礼物给老师……他们对人的爱很直接,毫不隐藏的要把仅有的一切献给你,有时我觉得他们对我们的爱远远多于我们的。   

惜别晚会结束,孩子哭成一片,有孩子昏倒了,同学们彼此帮忙,一起送医院,一起敲着院长室的大门,看着她痛苦地在病床挣扎,我质疑:到底我们给了她什么,是多深重的爱让她如此难过?既然给了,又要抽走,而且周周都要历经分离的苦痛,觉得我们真的好残忍。 

一张病床、一个氧气筒的东西,病房里再没有什么了,也许教育很重要,但对这乡镇而言,医疗也该是亟待改善的。 老师说这一周孩子变了,第一次出动全班来帮忙送医,这一周我们做的比她们一年做的多,我们改变了他们一辈子改变不了的事!但其实,孩子也改变了我们啊,重要的是,长久陪伴的是这群离乡的教师们,他们的爱才是最可贵的。 

西大滩一行,让我感触最深的是: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我们常常是想要的太多,需要的太少,造成无谓的浪费。在安静的大山里,生活步调慢,但是每一天都很有存在感;熙熙攘攘的大城市,却总是教人感到很空……简单的生活让人知足,繁华的城市教人贪心! 

对我而言,祁连山下的感动在心里头扎了根,像是心中的一个家,一个世外桃源,那会不会像东晋的渔夫找不回溯源的路?不会,因为伊甸会带我们继续服务,只希望我们不会将外界的纷扰破坏他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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